第二百八十章:望君怜遗(1/ 2)
酒儿呆呆地看向他。
“王爷,怎么会这样?”
明明四天之前诊脉的时候都还好呀。
这两天君留山精神看着十足,面上也看不出什么。
酒儿被他被催着去找杀虫的药后,也就没有再天天来诊脉,只是按时把药送过来。
四天而已,君留山瞒着她,就变成了这样。
“施针,暂时封住本王的穴道,你放心,暂时不会有事的。”
酒儿眼眶红了,咬着唇从药箱里拿出了针囊。
君留山暗暗一叹,掀开了搭在身上的被子,解开身上的袍子。
但他的双腿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,躺下的时候有些迟缓。
酒儿的针扎到了自己的手指上。
君留山闭上眼。
“等扎完针再说。”
金针封穴,酒儿以前看过师父给君留山下针,为了以防万一,她也在师父的指导下练过许多遍。
但没有哪一次,她下针下得如此艰难。
她的手指刚接触到君留山的穴位,就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要用金针封穴。
君留山的经脉和五脏,全都乱了。
酒儿不知道君留山之前是怎么连自己都瞒过的。
在他昏迷的那几天之中,明明她是看着脉象一天天回顺的,虽然虚弱,但还能维系生命。
而现在,整个经脉就像倒塌的积木,摔得七零八落。
不是一股细弱的生机还在苦苦维持着,君留山早在几天之前,就应该没命了。
酒儿唇边溢出了血珠,眼睛睁得大大的,手很稳,每一针都艰难又准确。
最后一针下去,一声呜咽也冲破了封锁。
君留山昨日开始就看不清东西了,这时也没办法去看酒儿的神色。
有水珠从高空砸落到皮肤之上,君留山朝着酒儿应该在的方向偏过了头。
“莫哭。”
酒儿怎么也擦不掉那些不争气的眼泪,袖口都被打湿了一大片,它们还在争先恐后地往外跑。
酒儿好想像小时候一样,被师父欺负了,就扯着师父的衣角,满地打滚地哇哇大哭。
但她只能握住君留山冰凉的手,把脸埋在手背上,让眼泪去报复这个人。
君留山其实总是心软的,别人对他的大部分请求,即使再为难,再难办,他在恳求之下都会忍不住心软。
“王爷……你不要死好不好,你要等着师父过来,师父一定能救你的……我去求师父救你……”
“不要死呀,一定不要死呀……”
君留山想要摸摸她的脑袋,但手被她死死拽着,像是要把他的魂魄都强行留在这个世上。
泪水对他的肌肤来说太过滚烫了。
于是他只能用无力的话语去安慰她。
“酒儿,不要哭了。”
“医者行医,见惯生死,你这样轻易哭鼻子是会被笑话的。”
酒儿在他手背上蹭着眼泪,不管不顾地大叫。
“我才不管!”
君留山的手掌动了动,把她的手指握住。
虚软无力的力度让她猛然住了嘴,许久,才委屈地抽了一下鼻子。
“我不管……我就要王爷好好的……”
“王爷要是死了,都是我的过错,我就给王爷殉葬。”
“胡闹!”
君留山费力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,即使只能看见些许的光影,他的目光还是一样的凌厉。
“若非我粗心不识药草,王爷也不会只得两年寿命。”
酒儿梗着脖子和他作对。
君留山咬着牙关,指尖掐住酒儿的手
“本王三番两次捡回一条命,早已知足,上次也已与你说得清楚。”
“你莫要同本王赌气,还是你想让本王死不瞑目吗!”
酒儿的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。
君留山一下费了太多的力气,只能胸膛微弱起伏着喘着气,眼睛也再次闭上了。
酒儿沉默地将金针拔出,血液从心脏再次送往各处。
火苗跳动着带来唯一的光明,微弱的暖流也将他从死亡的阴影中拉回人世。
看来,也还不到阎王收他的时候,他还不用急着变成一具尸体。
君留山借着那一点暖意又恢复了力气,躺了一会之后翻身坐起,将衣服掩好。
酒儿不出声,看着他如常一般将自己收拾好。
君留山不见任何异常地起身,给酒儿擦了擦眼泪。
“本王答应你,会把这条命留得更长一些。”
酒儿扯着他的衣袖胡乱抹了脸,把声音闷在布料里。
“王爷,我们回京吧。”
君留山低垂着眼睫。
“等这里的事情解决掉,我们就回去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酒儿焦急地看着君留山,这里的事情,就算只是虫灾他们现在也是束手无策。
从来没见过的虫子,要想在短时间内研究清楚,并且找出解决的药方,就算是师父在这里,恐怕都要头疼不已。
酒儿心里最重要的始终都是君留山,她不想拿君留山的性命去赌。
君留山摇摇头,去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了林眉给他的那一卷羊皮。
“这个给你,这里的事很快就会解决的。”
酒儿看不清,也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个就能很快解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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